欢度春节(五)

初三的早上,重拾昨日残念,认为既然来一趟南京,大屠杀纪念馆还是要去一趟的。一家三口略作收拾,到三山街十字路口往西一段的地方打车,旨在可以上车直接北转,不必绕路。良久,才有空车可坐,上得车上,司机问明去处,哑然失笑,说这已经是今天从早上到现在他载的第三拨客人要去纪念馆了。

路上无话。到了地方,沿着昨日不曾有缘得进的路线,夹杂在汹汹的人流当中前行。因为人太多,安检形同虚设,直接就放行了。入馆前的甬道,右侧是相距不远的很多场景化雕塑。刻画了在日寇铁蹄下的许多惨不忍睹的人间悲剧镜头。进入馆门,光线立刻暗淡下来,往前不就就需要下台阶,整体氛围的营造与纪念馆的主题契合的很好。主体是在地下,里面挺大,分多个不同的区域,一路所到之处,有物件以及解说文字、悬挂或者张贴的宣传印刷品、小的视频屏幕在滚动播放一些对幸存者的采访等信息。可以看出,不少外国友人在和中国人民共同面对这一人类惨剧时都做了非常艰辛的努力来帮助我们。记得在上初中的时候,有一年随着语文教科书发下来一册补充读本,有一篇文章正是描写南京大屠杀的,而在历史教科书上,记住了直到现在也印象极其深刻的举行百人斩的两个禽兽军官:向井明敏和野田岩,貌似馆内把后者写作野田毅。当然,记忆里还有一个被中国人民弄死的高级日本军官的名字,叫阿部规秀,只不过他并不是死在南京。

走上来,就看到了那面插满了黑色的档案册的高墙。每一册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仅存于世的记录。随手看了两三个,那些记录中的事情透过平实的口述者的语言扑面而来,无尽悲凉。合上,插回去。折到了楼上,再转几转,从万人坑遗址边上的石台阶走下来,出馆。又看到了馆前那尊巨大的母亲雕塑,想起昨日,有个男人把自己的女儿举上雕塑的台座,让她举着手指头喊 Yeah。这个记忆,和馆内的其他记忆交杂一起,心头涌上难以名状的情絮。

回到宾馆,与王工会和,老人休息了一个上午,精神状态也很好。商量着出去吃个午饭,回来正好退房。往夫子庙的方向,路上有一个商厦,外面有块认识的招牌叫九毛九,也就是兜妈在京某年九块九吃了一大盆生日面的那家馆子的分店。要先下到地下一层,才能进去。点了一个四到六人的套餐,拉拉杂杂上来一大桌,光主食就好多种,饺子、面啥都有,任凭我是主食帝,最后也还是没吃完,大年里的,只好年年有余了。

再回宾馆,退房。火车是六点来钟的,所以把下午留给了雨花台。坐地铁过去,下了地铁要走上一截才能到。进门映入视线的就是那个八九个人的大雕塑。开始不知道有多大,生怕人肉转来转去没搞合适时间就不够了,于是集体决策坐观光车。谁知道观光车十来分钟就转了一大圈,为了打发剩下的时间,我提议再人力一圈。未上山前先席地找个地方坐了会儿,消灭了一点粮水储备以减重。照顾老人的身体,又没敢走观光车路线的远圈,抄了个近道,到顶一看,这也太近了,就是在雕塑的后面。我和兜子提议,一起去走大圈,让兜妈他们仨沿这条近道下山。

说走就走。向上到达的第一个点是纪念碑,绕着走了一圈,有不少和平鸽噗噗啦啦飞上落下。找了个瞬间,照了一张青年雕像的头上和左右手上各有一只鸽子的照片,然后走下那一百多级台阶,继续向南。往下走有一滩水,北南两端分别是刻在横条石碑上的国际歌和义勇军进行曲。再走过一个带中通大门的建筑物,可以上到一个小亭处,亭下是鲜花围着的一个大表。凭着亭子的围栏仰望,蔚蓝的天空上白云纵横捭阖,有极强的张力,兴奋地拍了几张照片。唯恐兜妈他们等得太久,带着兜少极速返回,连经过可以挑拣雨花石的小园子都没进去。据刚才观光车上的导游说,南京有三宝,雨花石和雨花茶就是其中之二,可惜这次都没缘一睹或一品,希望将来能补上。也许是累了,下山的路比预料的长,兜子一度怀疑爸爸会和他把妈妈丢了,好在没过几分钟就及时相聚了。

顺着原路返回地铁,直奔南京火车站,坐上往上海去的高铁列车。我们一家在苏州下车,回到家里天色已晚。南京之行正式结束。

初四。王工有事赶往无锡,在苏州北站逗留,我把从北京给他带过来的罗技无线键鼠交给了他,顺便交换回云南普洱茶饼两块。告别,返京。春节就过去了。欢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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